王大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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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看到一个热搜的话题,#安徽一算命网红3年非法盈利200多万#,这不禁让我想起科学上的不确定性这个话题。
相较于不确定性来说,人们更愿意相信确定性,因为确定性提供的是简单的答案,但是从本质上来说,我们内心恐惧不确定性,这也就给某些能够提供确定性答案的“算命大师”提供了存在的空间,毕竟他们声称可以提供绝对“确定”且简单的答案,它用某种愿望替代了赤裸裸的现实,而这实际上是一种伪科学。
伪科学用科学总是无法满足人们的需要这一说法来适应人们强烈的情感需求,它提供给人们的是我们缺少而又盼望得到的对人的力量的幻想,它宣称可以满足人们的精神渴求,医治疾病,许诺死亡并不是生命的终结(卡尔˙萨根)。甚至它会高调宣布科学并不“科学”,而自己才是真正的“科学”。
科学上最重要的一个戒律就是不要轻信任何权威的观点,但是很多人还是会去相信某些自封的所谓“权威”的看法,无他,就因为他们可以提供符合个人预期的绝对的确定性。同样,有些人也忽略了“非凡的主张必要非凡的证据”。
但是如果科学不能提供给人们简单明确的答案,伪科学就会出现,因为对于人类这个认知上的“吝啬鬼”来说,最简单的信息更容易被人们所接受。
而让科学提供确定性的答案,又何其难也。
那么什么是科学的不确定性呢?就是由于缺乏科学知识,或不同意现有的科学知识而产生的一种不确定性。对于科研来说,最常见的结果或许不是真相,而是不确定性。与其说科学是知识的积累,倒不如说是识别和处理不确定性的技能。虽然说不确定性是生活中的一种常态,但是人们无法接受科学的不确定性,而且往往会要求科学家提供明确的确定性,比如转基因食品是否安全;一种疾病能不能完全被治愈等等。如果科学家不能给出令人满意的确定性,人们往往就会去寻找替代的说法和主张。
在科学上,除了纯数学,应该说没有任何东西能够被认为是确定的(卡尔˙萨根)。人们渴望绝对的确定性,也许渴望有一天可以获得绝对的确定性。但是科学研究并不是总能提供确定性的答案的,因为任何一个合格的科学家都不会宣称自己无所不知;科学研究不是非黑即白的;科学家并不能总是知道正确答案,只不过他们在追求正确答案;事实也并不是一锤定音的,所以科学研究才一直提出问题并且解决问题;我们不能把所有的事情都简单化,而是应该让公众理解科学的不确定性;在现有科学体系的情况下,有些东西是确定的、是正确的,但这并不意味着在所有的情况下都是正确的(比如宏观世界中的牛顿体系,比如太阳系从九大行星变成了八大行星);我们生存的社会是追求确定性的,但是对于科学来说,证明这种确定性是不太可能的,而科学研究则是向更大的确定性迈进的过程。
既然科学上存在着不确定性,那我们又该如何应对呢?这其实又涉及到科普这项工作的重要意义和价值了。通过科普可以让公众更多地了解科学,了解科学的本质,养成必要的科学方法和科学理性,并且具有一定的科学精神,进而接受科学的不确定性以及生活上的很多不确定性。其实这也是我们一直在倡导和主张科普要从“知识补课”转向“价值引领”的另一个重要意义所在,即不能单纯地掌握科学知识,更要“传递科学的思想观念和行为方式”。
回到本文开头的话题,也许有人会觉得这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危害。我们不妨用《那些让我们深信不疑的太空伪科学》中的一段话来作为对这种观点的回应。“这种观点是错误的,如果你开始隔绝真正的科学,就可能轻易相信其他任何你‘感觉’正确的东西。无知(有时是故意的)和困惑助长了伪科学运动,如果在科学研究中拒绝正确的结果会导致致命的后果。”
(作者系中国科普研究所副研究员、中国科普作家协会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