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赵斌


(资料图片)

作为上世纪90年代开始接触互联网的中国第一代网民和技术人员,我很早就利用网络平台进行科普创作了。虽然许多人认为,科普与学校教育是两个完全不同的轨道,但我的体会是:科普与教育有不少重合之处,很多时候可以实现优势互补。

我的专业是生态学,这是一门涉猎面广、交叉内容多,相关研究同人类生存空间息息相关的学科,许多问题需要跨界思维和大众的积极参与。因此,这门学科非常适合将科普与科学教育结合起来。可惜,常规的生态学教育,以介绍经典概念为主,反而让这门实践性极强的学科与现实脱节。我希望能够通过“触网”,为这门学科的科普工作贡献一分力量。

此前,我接触过不同形式的教学网站,这些网站有一个共同点:过分强调教学元素本身。这更像是通过视频来展现传统教学内容,希望能模拟出传统课堂的教学效果。但新媒体时代的教学,应该实现一种全新的学习方式,是超越而不是模拟传统课堂。对学校和老师来说,应充分发挥新媒体寓教于乐的特点,让学生主动参与到学习过程中。

2020年春天,我在自家书房以科普讲座的形式制作了《景观生态学》课程,并在B站上首发,然后在网友的互动和催更中完成了课程录制。这门课程也在当年上线中国大学MOOC(慕课),成为我在该平台开设的第三门课。虽然在制作上比较朴素,但与其他两门慕课相比,这门课程在社会上得到的关注反而是最多的。

20多年来,不管工作有多忙,我每周四和周五一定会抽出时间,浏览当日出版的《自然》和《科学》杂志文章。阅读中,看到自己有感悟的地方,早些时候我会撰写成文字,发表在自己的博客空间和公众号上;这两年,我会制作成科普视频,发布在视频网站上。为了让更多人读懂专业性内容,这些杂志所采用的编写方式,具有明显的科普特征和通识属性。因此,我会将其作为科普素材,希望用这种方式打破科普、通识与专业教育之间的边界。

在传统教育中,教科书试图呈现出一个无可争辩的结论,让学生去接受,却很少鼓励学生自己去了解背后的事实。而科普力图把科学发现作为一个临时的而不是既定的事实。科普,是连接专业的科学研究与大众领域的桥梁。相比较而言,科学文献的陈述,通常具有一定的保守性和试探性,强调新观察和结果,以及它们与已有知识的一致性和相似性。而科普则是告诉学科领域之外的人,这些理论为何重要,这些研究为何具有突破性。

很多人都有一个朴素的认识:只有将专业领域的问题讲得让外行都能听明白,才算真懂了。因此,我觉得评判一个人对某个知识点掌握程度的最佳方式,就是看他能否用简单的话语描述科学,让外行也能听懂,而且还觉得很有趣,并乐意参与讨论。

有多少人参与互动并进行有质量的讨论,是我评判一个科普视频是否成功的标志。很多时候,在互联网上进行知识传播,并非手把手教授技术细节,而是在说明这个知识的价值和重要性,它与其他知识的关联,为什么一些问题碰到了麻烦,解决这些麻烦需要哪些专业知识。而在准备这些科普视频的时候,我自己往往也会对相关知识有更深刻的理解。所以,我不仅自己做科普视频,也要求选修我课程的同学们做科普视频,还会将其作为期末考试的作业。我希望通过这样的方式挖掘大学生的科普热情,让他们既成为科普的对象,也成为科普的参与者和推广者。

《科学》杂志在创刊125周年时,发布了125个人类目前还无法回答的科学问题,涉及生命科学、宇宙和地球、物质科学、认知科学、数学与计算机科学等多个领域。我计划用3年的时间,通过视频公开课的方式,向大家展示我对这125个最具挑战性的科学问题的理解和解读。同时,我还准备明年在复旦大学开设一门新的课程——《人类还不知道的科学问题》。我要用自己的实践告诉大家,跨界融合是可能的,科普与大学教育可以实现相互促进。

(作者系复旦大学生命科学学院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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