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引入:“……據說人類是由三種要素組合而成的生物——精神、靈魂,以及肉體。”
(二)本文对马丁·路德(Martin Luther)的引用,其目的是为了考据《空之境界》,不做其它目的使用。“宗教里的苦难既是现实的苦难的表现,又是对这种现实的苦难的抗议。宗教是被压迫生灵的叹息,是无情世界的情感,正像它是无精神活力的制度的精神一样。宗教是人民的鸦片。”——《〈黑格尔法哲学批判〉导言》
(资料图片)
(三)路德论精神、灵魂和肉体的三分,中文渣翻:
第一部分,精神,是人最高、最深、最高贵的部分。通过它,人能够抓住不可理解的、看不见的和永恒的事物。简而言之,它是信仰和神的道的居所。大卫在诗篇51:10中谈到它,“主啊,在我里面创造一个正直的精神”——即正直和坚定的信仰。但对于不信的人,他在诗篇78:37中说:“他们的心向神不正,他们的精神向他也不忠心。”
第二部分,或灵魂,就其本质而言是同一精神,但被视为执行不同的功能,即赋予身体生命并通过身体运转。在经文中它经常被称为生命;因为灵魂可以离开身体而存活,但身体离开了灵魂就没有了生命。即使在睡眠中,灵魂也不停地存在和运转。它的本质不是理解不可理解的事物,而是理解理性可以知道和理解的事物。实际上,理性是这个居所中的光,并且,除非精神,它被更明亮的信仰之光所照亮的,能够控制这理性之光,它就只能是错误的。 因为它过于软弱而不能处理神圣的事物。经文将许多东西归于人的这两部分,例如:智慧和知识——智慧归属于精神,知识归属于灵魂;恨和爱、喜悦和恐惧之类的也是如此。
第三部分是肉体及其肢体。它的工作不过是执行和应用灵魂所知道的和精神所相信的。
文献来源:WORKS OF MARTIN LUTHER,VOL. 3,The Magnificat
注:
1.对于经文的翻译,本文根据英文直译,并参照了中文版。中文版为和合本。
2.中文翻译中的加粗为译者加入,因为这些部分与《空之境界》中的内容密切相关。
3.精神、灵魂、肉体这一三分并非路德首先提出。本文翻译路德的论述只是因为路德比较出名,有关文献比较好找(不是)。实际上,精神、灵魂、肉体的三分是一种传统,人的这种三分在某种意义上对应三个位格,肉体对应子,灵魂对应灵,精神对应父。
(四)简单的分析:
1.十分明显的是,根源式对于精神、灵魂、肉体三者关系的理解与路德的理解是十分不一致的。在此,路德仍持有一种传统的理解,肉体是被动、受动的,但根源式指出这一理解某种意义上是知性的误认。“不是有了知性才有肉體。而是,有了肉體之後,知性才得以誕生。”“所謂人格這種的知性,甚至不知道創造出自己的肉體,認為是人格創造出自己。”这似乎是某种辩证的翻转(不是)。
2.黑桐干也、两仪式在谈论灵魂是将其与知性(understanding)放置在一起讨论的。黑桐干也如此回答两仪式的问题:“……這該怎麼說呢?所謂的人格說是一種知性,應該是在頭部吧。”两仪式随后说:“ 舉例而言,就以黑桐你這個人為例,你的人格,你的靈魂,能將之具現化的,是由你各種經歷累積而成的意識,以及你那如空殼般的軀體。”但是,路德实际上将灵魂与理性(reason)放置在一起的。这一差异似乎不是重要的。因为路德在此对理性的理解似乎就是康德对知性的理解。有趣的是,对于人的认识能力,康德也做出了三分:感性(perception)、知性、理性。当然,《空之境界》中对康德最直接的引用是“二律背反”,黑桐干也以二律背反来形容橙子的人偶。
3.路德指出,精神和灵魂具有象征意义。比如,精神象征着喜悦、爱,灵魂象征着恐惧、恨。精神似乎是某种肯定性的力量,而灵魂似乎是某种否定性的力量。这与两仪式、两仪织的人格特征相似。根源式说:“式與織,陰與陽,善與惡。”
(五)上下文语境:空之境界 下 空之境界
「——欸,黑桐,所謂的人格究竟存在於哪裡呢?」
像是在問明天的天氣如何,只是個單純的提問。
他的口氣像是對對方的回答毫不關心,只不過隨口問問罷了。
即使如此,他還是用手摸著嘴角,認真地思考起來。
「……這該怎麼說呢?所謂的人格說是一種知性,應該是在頭部吧。」
在頭部,也就是說知性棲宿於腦中。
他這麼說了,不過她搖頭說了不是。
「……靈魂棲宿於大腦之中。如果可以只讓腦髓存活,那麼人類根本不需要肉體。只需從外部施以電流刺激,就可以讓是腦一直做夢活下去——式曾經提到一個魔術師。他也和你一樣,回答說在頭部。
但那是不對的。
舉例而言,就以黑桐你這個人為例,你的人格,你的靈魂,能將之具現化的,是由你各種經歷累積而成的意識,以及你那如空殼般的軀體。光是孕育意識的大腦,無法產生人格。雖然只有腦也可以活下去,但我們必須先擁有肉體才能產生自我意識。有了肉體之後,和肉體一起培養,就有了現在的人格。喜愛自己肉體的人,應該屬於社交型人恪,而厭惡自己肉體的人,則屬於內向型人格。雖然光有意識也可以培養出人格,但那樣的人格是無法認識自己的,一般來說,心靈就會長成為別的東西。那樣的話,已經不能稱之為人格,和電腦沒有什麼不同。如果有誰只是一個腦,那個人就必須創造出一個『只有腦的自己』的人格。必須舍棄肉體這個人我,而保存意識這個小我。
不是有了知性才有肉體。
而是,有了肉體之後,知性才得以誕生。
然而,作為知性的根本的肉體,其實算不上是知性。肉體只是一種存在。只是,肉體本身也有人格。因為我就是那個和肉體共生,培養出知性的人格。」
啊!他不由得拉高了嗓門。
……據說人類是由三種要素組合而成的生物——精神、靈魂,以及肉體。
若是精神棲宿於大腦,靈魂棲宿於肉體,那麼,她就是Siki的本質。
所謂的Siki,是沒有心,僅有肉體的人格。
兩儀式緩緩點了點頭。
「確實是這麼回事。我並不是從知性產生的人格,而是肉體自身的人格。
式和織就是在『兩儀式』的起源性格之中進行人格交換。職司這一切的便是『兩儀式』。她們二人既是兩儀,自然還有一個太極存在。象徵太極的圓形輪廓就是我。
我創造了和我同等的我。不!既然有意志這種具有方向性的存在,她們兩人可以說是比我高了一等的我吧。兩個截然不同的人格,卻擁有相同的思考回路,追根究柢或許是因為她們是『兩儀式內心的善與惡』。源自於自我,也終結於自我。否則,她們兩個不可能方向巨異,卻又能獨立存在。」
她露出了笑容。
她凝視著他的眼神當中,充滿著前所未有的——冷冽殺意。
「……雖然我聽不太懂,不過,你的意思是說,你是兩個Siki的原型。」
「是的。我就是兩儀式的本質。而且是絕不會外顯的本質。只是肉體的我無法思考,我本該是就那樣到腐朽為止的。因為身為『 』的我正因為身為『 』,所以既沒有知性也沒有意義。
但是兩儀家的人,卻把知性給了我這個空殼。他們為了把兩儀式塑成萬能的超人,硬是把各種人格拼湊進來。於是,身為知性原型的我被喚醒了,然後佔據了所有地盤,創造出了式和織。」
啊!他不由得發出聲音。
式與織,陰與陽,善與惡。不因為對立而分離。名叫蒼崎橙子的魔術師曾經這麼說過,分離是因為要包含更多的屬性。
「好笑吧?其實,我應該會變成未成熟的胎兒而消失,結果就這樣獲得所謂的自我。
剛出生的動物擁有赤子之身,以及相對應的知性之芽。可是,像我這樣什麼都沒有而直接出生的東西,理應是會直接死亡的。本來趨近於『 』的生命,不可能擁有身體而出生。你應該聽橙子小姐說過吧?世界會防止導致其自身毀滅的事物發生,因此,一般來說,我即使發生了也不會出生。
像我這樣直接從『 』中流出的生物,結果只能是死於母親的胎盤之中——可是,兩儀一族卻擁有使之存活下去的技術。因此我就出生了,不過意識卻未萌芽。『 』就是無,即便是知性也不具備。我原本就該對外界維持那種狀態,一無所知地存活下丟。
然而,他們卻把我喚醒了。他們不是把既成人格植入我體內,而是喚醒了我『 』的起源。外面的世界,硬是被推到了我的面前,由於實在是太麻煩,因此我決定把一切丟了式處理。
——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嗎?外面的世界發生的事,盡是些一目瞭然、窮極無聊的事啊。」
純真無邪的眼神露出笑意。
那是帶著冷酷,暗藏嘲諷的模樣。
…
「——不過,你擁有自己的意志。」
對他來說,她很讓人痛心,於是他這麼說。
她點了點頭。
「沒錯。不論是什麼人,肉體都擁有人格,但肉體本身卻不會對自己產生認識。因為在此之的,腦已經創造出知性。
腦的運作所產生的知性,形成了人格,把肉體也統括進去。從那時候開始,棲宿於肉體的人格完全變成無意義。
腦明明是身體的一部分,所謂的知性卻將孕育自己的腦和肉體作出區分,完全將大腦當成特別的存在處理?軟體失去了硬體之後,就已經不具備形體。然而,硬體失去了軟體,也無法獨立運作。所謂人格這種的知性,甚至不知道創造出自己的肉體,認為是人格創造出自己。只是我的順序和別人不同而已。
即便如此,現在在此處和你說話的我,也是因為具有Siki的人格,才能這樣和你溉話。如果沒有Siki,我連語言的意義都不能理解,因為畢竟我只是一具肉體。」
「……是這樣啊。沒有式的人格,你就無法對外界產生認識。不過——」
「沒錯。我就是沒插電源的硬體,如果沒有Siki這個軟體的話,我就只是一個空殼。
只能凝視著內部,只和死相連接的容器。魔術師們雖然說那是和根源相連,但那種事對我而言根本毫無價值。」
她悄悄地往前走了一步,伸手去摸他的臉。
自皙的手指輕輕晃動他額頭上的發。發絲之下有一處傷痕。
「……不過,現在我覺得有那麼一丁點價值。如果是我,我可以替你治好這點傷。成為某個人的力量,和外面的世界就會產生關聯……不過,你什麼都不需要呢。」
「因為式擅長破壞啊。勉強去做這種事,我怕自己反而會吃到苦頭。」
不知他話裡帶著幾分認真,他露出穩重的笑容。
她像是一隻閃避陽光照射的蝴蝶別開了目光,放下手指的動作比落下的雪花更柔緩。
「……也是呢。式除了破壞什麼也不會。在你看來,我究竟還是式呢。」
「——式?」
「……因為我的起源是虛無,因此擁有我這個身體的式,就可以看得見死亡。因為在兩年期間的昏睡狀態中,我看不到外界,只持續凝視著兩儀式這個虛無,式終於瞭解死的觸感。
式那時一直漂浮在稱之為根源漩渦的海上哦。孤單一人,在『 』之中,具有式的形體。」
……確實,如果所謂的虛無是根源的話,她應該會想把一切復歸於虛無吧。
所以,式能毫無例外地殺死所有事物。
即使式這個人格想否定,但那卻是她靈魂的原型。正因為是虛無,所以才有「希望所有事物死亡」的方向性存在——
「是的,那就是式的能力。和淺上藤乃一樣,有一雙特別的眼睛,可以看別人看不見的東西的特殊管道,可以窺見根源漩渦這個世界的縮影。
不過,我卻可以潛入更深的地方。不——或許我自己就是那個漩渦。」
她凝視著他,用不安定的聲音繼續說了下去。
似乎在訴說著誰也無法瞭解、哀傷的感情。
「……根源漩渦。一切的原因交雜在一起的地方,在那一切都存在,所以那是個什麼都沒有的地方。那就是真正的我。雖然只是與那裡有所連接,但我也是那裡的一部分。換句話說,我和那裡是相同的存在,不是嗎?
所以我什麼都能做到……是啊,重組肉眼無法看見的細小物質的法則;回溯起源改變生物的系統樹,這種事情也能夠做得到。即使要重新安排現在這個世界的秩序也很容易。不是重建這個世界,而是以新的世界,破壞舊的世界。」
說著說著,她露出微笑。
彷彿在蔑視自己,唇角滑稽地扭曲。
「……可是,那又有何意義呢。只不過會讓我感到疲憊罷了,就和做夢沒什麼差別。因此我什麼也不看,什麼也不想,做著連夢都稱不上的夢……不過,看起來我和Siki做了不一樣的夢。
Siki說她討厭孤零零一個。你不認為這是一個無聊的夢嗎?
是啊,你說Siki多無聊。多麼無聊的現實。多麼無聊的——我。」
她低聲說著,凝視遠方的黑夜。彷彿那是非常重要的、以後再也見不到的景物。
「那也是沒辦法的事啊。因為我只不過是肉體。反正和她就是同為一體,只好陪她一起做夢了。
Siki凝視著外面,而我則是凝視內部。兩儀式的肉體不是連接著稱之為根源的地方嗎?
因為我只夠看著內部,因此知曉一切。那既痛苦又無聊,而且毫無意義,因此我閉咯上眼睛……然而一切仍然持續著,和以前沒什麼差別。
如果能夠一直睡著的話就好了。連夢也不做,什麼都不用想,一直那樣下去。最好是直到某個時候,到了這個肉體腐朽消失時,也察覺不到夢的終結。」
話語像是被紛紛降下的雪埋葬,靜靜地溶入了黑暗之中。
他什麼都無法說出口,只是凝視著她的側臉。
好像是責怪自己說了那些話,她用小而柔和的聲音說道:
「看我真是個傻瓜。你可別介意啊……不過呢,我今天心情好,再給你個獎賞吧!
式並不是喜歡殺人。她自己搞錯了。因為她的殺人沖動是從我這裡產生的,那就不能算是她本人的嗜好吧?所以你放心好了,黑桐。就算真有什麼殺人魔,也是指我。過去想要殺掉你的不是別人正是我呀。」
她像是在惡作劇地微微一笑,像是說「對式可要保密喲」。
他只能點了點頭。
……僅為容器的肉體。
但是又是形成自我,又促其成長的根本存在。統括了名為Siki的種種一切,位於無意識下的意識。
這種事,即使說出來也不會有人接受。說到底,人類只不過是在自己這個空殼中做著夢而已。明明是那麼地顯而易見的。
(六)英文:
The first part, the spirit, is the highest, deepest and noblest part of man. By it he is enabled to lay hold on things incomprehensible, invisible, and eternal. It is, in brief, the dwelling-place of faith and the Word of God. Of it David speaks in Psalm 51:10, “Lord, create in my inward parts a right spirit “ — that is, a straight and upright faith. But of the unbelieving he says, in Psalm 78:37, “Their heart was not right with God, nor was their spirit faithful to him.”
The second part, or the soul, is this same spirit, so far as its nature is concerned, but viewed as performing a different function, namely, giving life to the body and working through the body. In the Scriptures it is frequently put for the life; for the soul may live without the body, but the body has no life apart from the soul. Even in sleep the soul lives and works without ceasing. It is its nature to comprehend not incomprehensible things, but such things as the reason can know and understand. Indeed, reason is the light in this dwelling, and unless the spirit, which is lighted with the brighter light of faith, controls this light of reason, it cannot but be in error. For it is too feeble to deal with things divine. To these two parts of man the Scriptures ascribe many things, such as wisdom and knowledge — wisdom to the spirit, knowledge to the soul; likewise hatred and love, delight and horror, and the like.
The third part is the body with its members. Its work is but to carry out and apply that which the soul knows and the spirit believ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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